赵伟民
人体科学的三个层次:
人体科学作为一个真正的科学体系在我国兴起是20世纪80年代的事,但关于人体的研究却早在人类文明时代的初期,甚至文明时代以前就开始了。几千年来,人类不但积累了丰富的关于人体的宝贵知识,而且近一百年来随着近代、现代科学的兴起已形成一大批关于人体的成熟的学科群,其中包括解剖学、细胞学、组织学、胚胎学、生理学以至心理学等等,这些学科对人类进行了正在进行着多方面卓有成效的研究。这些研究不但提供了关于人体的丰富知识,而且积累了许多行之有效的研究方法和技术手段,并建立了相应的理论体系。尽管如此,我们对人体的认识仍然是很苍白的,这里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我们至今所获得的这些知识仅仅局限于人体的每一个细部,但对于人体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以及各细部与人整体之间的关系我们仍了解得极少,中医之谜、气功之谜以及特异功能现象的出现只是这些问题的集中体现,因此,人体科学不仅仅是破解人体现象中已经存在的种种不解之谜,更重要的是用系统的方法挖掘出各个层次之间的普遍联系,将已有分散的关于人体的知识综合起来,从而帮助我们认识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自然。
人体科学无疑是以“人体”为研究对象的一门科学,这里的“人体”不是一些要素的简单集合,而是一个在与外在世界不断相互作用中存在的物质整体。人体科学研究的就是从上往下诸多层次如机体局部→功能系统→器官→组织→细胞→细胞核、细胞器→生物大分子等等是如何按照整体的意志与自然界发生关系,并产生诸多功能状态,继而探讨人如何才能保持良好的功能态并能有效地调节这些功能态,以充分发挥人的潜力。
每一个科学体系都含有基础科学、技术科学和工程技术三个主要组成部分,人体科学也毫不例外,它同样包括基本原理研究、应用基础研究、应用技术研究三个主要层次。就基本原理研究而言,人体科学主要解决的是意识这种整体现象是如何在人体与外在世界的相互作用中表现出来的,其实这本质上就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一次重新反省。以往,由于自然科学的巨大成功,人们越来越相当然地认为人类完全可以通过科学技术来控制大自然,于是,生命成了生物的代名词,意识成了人类特有的现象。但近来越来越多有思辩能力的科学家认识到,生命不过是物质世界一种普遍现象,人类作为生命世界的一部分,它必然遵循物质世界的生命规则。同样,意识也不是人类独有的,它只不过是生物与外在世界对立统一的一种产物,或者说意识就是按照整体意志对外在世界变化的一种统一的物质反应。这里需要指出的是,现代科学一直把意识的功能简单地归于大脑,实质这是一种将局部凌驾在整体之上的思想,这种思想的后果使人们对意识产生了极大的误解,甚至一直将它超脱于物质之上。人体科学的基础研究就是要重新把人与自然的关系归于正确的位置。
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这种“有机”就体现在人体的每一个意识活动都是整体性的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对这种“有机”最好的注解。但这种“有机”活动是如何进行的?正是应用基础研究所要解决的难题。众所周知,人体是由很多层次构成的,不过这些层次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以一种目前尚不知道的方式普遍联系着。这种普遍联系不仅包括已知的神经系统、血液系统、淋巴系统,还有近年来不断揭示的十四经脉,但这仍是不完全的,作为一种普遍联系,必然对应着一种连续的物质基础,正是这种基础的存在,才使每一个意识活动都会影响到每一个细胞,从而使人体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技术科学所要研究的就是这种连续的物质是如何将局部的信息传向大脑,大脑又是如何按照整体的意志来处理信息,并将统一的意志通过这种连续的物质传向身体的每一个局部。有了这些知识,我们就不仅能认识各种功能态产生的基础,而且能够利用一系列手段如意识调整、医药、针灸等等来调整这些功能态。
应用技术研究是一系列利用基础研究来具体诊断并调整人体功能态的方法和手段。它主要包括两大类,诊断类和调整类。诊断类分为中医诊断和西医诊断,两者各有所长,中医诊断主要能够查知一些微量偏离正常功能态的病症,而西医诊断主要能够非常准确地对功能态畸变的病症进行检查。目前康复方法正在向防大于治的方向转变,因此中医诊断在未来医疗中将会得到更大的重视,不过,这种诊断手段仍有很大不确定的成分,看来未来应用研究的一个重点就是使中医诊断向定量化转移。调整类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利用意识反馈的办法来调整人体功能状态的技术,如气功学,由于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没有弄清,目前这门科学还很难上升到现代科学的高度来认识它,人们对它的误解仍是很深的,应用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利用创新的理论对旧的方法进行改造,以使它适应现代人的健康需求;二是利用医药的办法来调整人体功能状态的技术,这里的药物主要仍分为西药和中药两类,西药一般比较速效,但副作用相对较大,中药药性比较缓慢,但副作用极小,目前的研究重点自然是综合两者之长,使药物调整既效果快又副作用小;三是利用医疗器械来调整人的功能态,这类器械仍可分为机械和电子两类,机械类主要指利用手术刀来进行治疗的手段,电子类则是以电磁波、声波等来进行微调的技术,针灸看来是介于机械与电子之间,目前西医利用手术刀来治疗的方法已经基本达到它的最高峰,发展空间有限,而电子类至今基本上仍是一个空白,发展空间潜力很大,这显然也是应用技术研究的一个重点。
人体是人类至今发现的最为复杂的巨系统,与此对应,人体科学也是一个极为庞大的体系,它不仅包含现代生物科学和现代医学提供的从解剖学到分子生物学(含组织学、细胞学、胚胎学、生理学、心理学、遗传学、脑科学等等)以至量子生物学等十分庞大的学科群中所含的各学科的知识,还包括以中医、传统气功为典型代表的传统医学提供的极为宝贵的知识,而且也包含哲学、系统科学等提供了众多思辩的知识,以及现代物理学提供的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等等。总之,人体科学不仅是一个独立的科学体系,而且又是现代科学体系中一个重要的子系统。无疑,这个子系统是开放的,与现代科学体系中的其它科学体系处于复杂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之中。
建立人体科学体系,从发展过程看,其动因就在于对某些尚未得到科学说明的现象背后隐藏着的真理的追求,尤其是人类对于改善和提高自身以及协调自身和环境的需要。从这个角度看,一方面应充分重视已有的关于人体的知识和它们的研究方法、技术手段以及已经形成的理论体系,充分尊重每个学科在各自领域内的独立发展;另一方面,我们又不能不承认现有的各学科对于揭示人体之谜还是不够的;而且应看到,仅仅在已有的知识体系中简单地增补一些内容也不可能统一地说明人体的各种现象,尤其是在学科间相互沟通不够甚至还存在很深隔膜的情况下,各自的优势都还不能充分发挥。因此,在各个学科沿着自己的方向发展发展的同时,促进各学科间的沟通、协作和共同发展并吸收包括物理、化学、天文、地理以及各种新兴学科和传统科学、文化等各有关方面的力量,开拓一些新的研究领域或边沿的、交叉的研究方向,以利于对人体的更根本、更系统的了解是有积极意义的,这也是科学发展的一个过程。用通常的话讲,虽然人们已经有了许多关于人体的知识,虽然这些知识都非常宝贵,面对若干人体特异现象,为了能更深入地、更统一地认识人体,需要的不仅是关于人体的科学的渐进的发展,而是在现有科学基础上的一个革命性的发展。正如钱学森明确说明的那样,“组织起人体科学体系的目的”,正是“为了迎接这一部门已经开始的发展和即将来临的更大进展。”
事实上正是如此,单靠人体科学自身是难以完成认识自我的目的,因为人不仅仅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且它还和社会、自然结合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抛开这个整体研究人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人体科学的突破需要其它各学科的支持。但目前这些学科对社会和自然的认识还仍很肤浅,没有一次革命性进展恐怕是难以解决人类最终认识自己的目的的,人体科学建立的另一个重要的意义就在于此,它会引起整个自然科学的一次革命,这次革命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科学革命,它会导致人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认识,而且这种认识同时会引起人类思想界的一次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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